送信?
大明咽下嘴裡的酒水,眉頭微皺。
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婉兒的信,但仔細一想。
若是有信傳來,來送信的定是玉葉堂的人。
除此之外,誰會給自己寫信?
就在大明思索之際。
田猛麵露警惕,按住大明想要站起來的身子。
他壓低聲音,小聲道:“明哥,會不會是大遼的細作?”
“信上萬一有毒……”
大明剛被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。
就有人趁著大明赴宴送信。
怎麼想,都有問題。
聞言,大明微微眯眼,覺得有幾分道理。
“我過去看看。”
田猛站起身,大步走到門口。
隔著木門,他渾身肌肉緊繃,小心防備可能到來的襲擊。
包間中的其他將門子弟也都站了起來,目露警惕。
一個多月前,涼亭遇襲一事,還讓他們曆曆在目。
“吱呀……”一聲輕響。
田猛打開房門。
門外站著一個身穿棕色粗衣的店小二。
店小二身材矮小,不過五尺,手裡拿著一封信。
田猛身材高大,加之喝了不少酒,臉上滿是酒紅,站在門前如同一尊門神。
他看了店小二一眼,喝問道:“什麼人遣你來送信?”
見田猛喝問自己,店小二下意識打了個哆嗦,心中惶恐、害怕。
他縮著脖子,小聲道:“是……是一個穿黑衣服的人,看不清臉。”
“他給了我十兩銀子,讓我把信送給鴻賓樓‘凱旋而歸’包間裡的陳大爺。”
店小二一臉畏懼的看著田猛,小聲解釋道:“那人說這封信事關重大……”
田猛瞪著店小二,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真假。
就在這時。
一隻手忽然從田猛身後穿過,拿過了店小二手裡的信。
“行了,這沒你事了,下去吧。”
大明站在田猛身後,對店小二說道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多謝大爺!”
店小二表情怯弱,低著頭,扭頭跑了。
“明哥。”
田猛見大明就這麼接過信件,很是擔心。
江湖上的毒,無色無味,讓人防不勝防。
若是中招,神仙難救。
大明搖搖頭:“沒事。”
他大膽的撕開信封,取中雪白的信紙。
田猛站在旁邊,有些擔心的看著大明。
用了幾息時間。
大明將信上的內容看完,他呼吸一滯,微微眯眼。
察覺到大明表情不對。
田猛詢問道:“怎麼了明哥?”
“是誰寫的信?”
“沒事,一點私事。”大明一邊說,一邊隨手將信紙揉成團,手掌發力將信紙碾成碎末。
田猛仔細打量大明兩眼,見他狀態如常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繼續喝酒!”
大明見其他將門子弟都站了起來,不由笑道。
“好!”
包間內再次響起酒壇的碰撞聲。
……
另一邊。
“嗖嗖!”
數道身穿藍色皂衣的東廠特務身影從汴梁街頭穿過。
百姓見狀,紛紛避讓。
東廠特務們直奔汴梁各處城門。
“啪啪!”
一位東廠百戶雙足點地,跨越十餘丈距離,落在東城門前。
他手持令牌,喝道:“封鎖城門!”
“從現在起,禁止進出!”
守城的城門將領見狀,表情嚴肅起來。
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但見東廠特務表情如此嚴肅,手持禦令,多半是出了什麼大事。
想到這裡。
守城將領趕忙喊道:“關閉城門!”
“戒嚴!”
城門機關旁的士兵趕忙鬆開繩索。
轟隆隆——
重達千斤的城門降下,將汴梁內外隔開。
相同一幕也在汴梁其他城門處上演。
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。
“嗖嗖嗖!”
一道道藍色皂衣身影從汴梁大街上跑過。
所有駐留在汴梁的東廠特務全部被調動,闖入各家各戶,搜查找人。
一時間,整個汴梁風聲鶴唳。
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什麼,隻能任由東廠特務們闖入家中,尋找一番後離去。
好在這個過程中,沒有人受傷。
隻有驚嚇。
……
汴梁。
某處民宅中。
柳生一郎與朱雀長老站在院中。
他們麵前,倒著一位四十多歲的華貴婦人。
婦人身穿紅色大袖的錦袍,頭上戴著金釵,臉色蒼白,容貌不錯。
“咻!”
朱雀長老屈指輕點,一道氣勁彈出,落在婦人的人中。
一息後。
王才人悠悠醒轉。
她撐著身體從地上坐起,眼神茫然。
在看到站在旁邊的柳生一郎和朱雀長老後,王才人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。
兩人聯手闖入她的府邸,隱藏在暗處的東廠暗衛剛出來,就被二人一指點死。
回想起剛剛在府邸中發生的事。
王才人嘴唇微白,麵無血色。
她輕吸一口氣,鎮定的抬眸看向二人。
“兩位,我好像和你們並無仇怨……”
“你們要乾什麼?”
見王才人蘇醒,柳生一郎用帶有口音的大武官話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東瀛人。
王才人聽出柳生一郎的口音。
她眼中閃過一抹訝色。
“我叫張芸,二位是不是抓錯人了?”王才人問道。
聽了王才人的回答,柳生一郎緩緩搖頭:“不。”
“你撒謊。”
“你不姓張,你姓王,你是當今大武皇帝的親生母親。”
柳生一郎斬釘截鐵的說道。
此話一出。
王才人心跳慢了半拍。
“這位先生,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……”
王才人故作鎮定,輕吸一口氣,聲音有些嘶啞。
她裝出一臉不解的看向柳生一郎,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消息。
一旁的朱雀長老見柳生一郎這麼一說,也是吃了一驚。
他愕然的看了王才人一眼。
她是當今太後?
這……
朱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
這怎麼可能!
柳生一郎輕輕搖頭:“你不承認也沒關係。”
“朱雀。”
柳生一郎看向身旁的朱雀長老,說道:“待到黃昏時分,你帶上她,在外麵露個麵。”
“將東廠特務、馮蔓引走。”
朱雀長老聽後,深吸一口氣。
“馮蔓是宗師境,我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我若露麵,皇城守軍定會將我團團包圍,我拖不了太久。”
柳生一郎雙手負於身後,抬眸望天,神色平靜。
院內。
一枚秋葉脫離樹枝,伴隨著柳生一郎平淡的聲音緩緩飄落。
“不用很久……”
“半盞茶足矣。”